床笫之欢 第一章
消息是狄仁帕告诉他的。
抵达了安水城,万福县一日便到,陈三更想了想,便安排在安水城歇息一天,住处自然就落在了狄府之中。
狄仁帕身为捕头,在这安水城中也算一个消息灵通之人,得知之后献宝一样地跟陈三更说了起来。
说完还啧啧感叹道:“这青眉山可是真厉害啊,听说那青眉圣女还长得特别漂亮,兄弟,你们不是去了青眉山嘛,见着没啊?”
说着说着,眉眼就不自觉地变得不可名状了起来。
陈三更轻轻抚了抚手腕上的镯子,摇头道:“没有。”
狄仁帕叹了口气,“也是,人家那么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哪是那么轻易就能见着的呢。”
他抹着下巴,忧郁地看着天空,“只不过啊,每每想起这些美人儿未来不知道会便宜了哪些王八蛋,我这裆下就很惆怅啊!”
陈三更轻轻低着头,并没有在意狄仁帕惯常的胡言乱语,沉默地面对着心中的波涛,原来这才是洛灵均全部的谋划。
他静静地坐着,最终将满心的不平静化作了一声平静悠长的叹息。
……
“狄老哥,还有个事儿需要麻烦你一下。”
聊了一阵,陈三更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信封,递给了狄仁帕,“这是天益城绣衣使衙门关于先前苏姑娘被摄魂那件案子的调查结果,由三星绣衣使薛律亲笔书写并且用印,可以称得上官方的结论,麻烦你帮我转交给苏家老爷。”
绣衣使?三星?
狄仁帕连忙在袍子上选了个干净些的地方使劲擦了擦自己的双手,恭敬接过来,看着黑色信封上烫金的绣衣使印记,感觉手都在哆嗦。
看见他的动作,陈三更不禁有恍若隔世之感。
不过一个月前,眼前的狄仁帕都是自己需要想办法才能结交的人,而如今,凭借一封信就能让狄仁帕哆嗦的薛律,却已经是主动跟自己攀交情的人了。
可惜,风云变幻,身边的人却来了又走……
他轻轻抚了抚手上的镯子,神色黯然。
狄仁帕仔细端详了一下信封,郑重地收进怀中,“我这就去,你等我回话。”
陈三更一把拉住了他,“老哥,明早再去。”
狄仁帕诧异道:“为何?”
陈三更叹了口气,“让我睡个好觉,也让人家睡个好觉。”
狄仁帕歪着脑袋想了想,将信封重新递回陈三更手中,“那你明早再给我,我怕我给弄丢了。”
陈三更哭笑不得,只好收下。
他没
好意思告诉狄仁帕,他也怕弄丢了,所以逼着薛律写过两封。
……
住在狄府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花笑晨也要来取走他先前寄存在狄府的东西。
好在因为有了薛律随着礼物一起送来的乾坤袋,暂时掌管乾坤袋的八风和尚很仗义地直接将东西装上,让花笑晨依然可以轻装上阵。
在狄府吃过了晚饭,多日奔波的众人简单聊了几句便各自洗漱睡去,准备着明早继续启程。
一个身影偷偷从房中溜出来,像一尾警惕的鱼儿,轻缓地游过昏暗的灯火,来到了八风和尚的门前。
敲门,进入,关门,一气呵成。
八风和尚看着花笑晨一身的细皮嫩肉,迟疑一瞬,还是义正辞严地道:“老花,我只对女人感兴趣。”
“滚!”花笑晨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照亮了一小片夜色,“我找你来是想拿点东西。”
“拿什么?”八风和尚一脸警惕,“那书可还在大哥那儿没给我呢!”
“去去去!都什么时候了,谁还惦念着那事儿啊!”花笑晨下意识地甩了甩手,然后又意识到了当下情况的不同,立马又换上笑脸,“我家里还有些珍藏,到时候拿给你看!”
八风和尚眼前一亮,房中光线大涨,但警惕很快掩盖了欲望,“你小子准没好事,说,要干啥?”
花笑晨搓了搓手,“这不是马上要回家了嘛,我琢磨着来搞点丹药和法器,回去拿给父亲,也好长长脸不是?免得说我出去混了一趟,啥成就都没有。”
八风和尚哈哈一笑,“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我这儿这三成本来就是我们大家的啊,想要随时拿走就是了,哪用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还以为要给我安排点什么别的呢。”
事情顺利,花笑晨也是松了口气,搂着八风和尚宽厚的肩膀嘿嘿一笑,“安排,回了家,一定给兄弟安排!”
八风和尚笑了几声便收起笑容,压低声音道:“不过我跟你讲,这回的丹药又有点问题。”
花笑晨身子一侧,惊讶道:“又有问题?”
“我现在就是凝元境的修为,吃通幽境的都没反应,只有入微境的有那么丁点效果,甚至连洞玄境的都能吃,你想想。”八风和尚烦恼地嘟囔着,“哎,大哥人就是太好了,估摸着又被骗了,不是被那个绣衣令忽悠了就是被薛律掉包了。”
“那你赶紧告诉三更啊!”花笑晨一下子弹了起来,激动道。
“嘘!”八风和尚一把将花笑晨薅过来,捂住嘴巴,“小声点!”
他开口道:“大哥收你钱了吗?”
花笑晨摇了摇头。
八风和尚轻轻捶了他一把,“那不就对了,白嫖你还嫌这嫌那,有没有良心!有没有操守!”
“可是……”也没有过那方面经验的花笑晨总觉得这个逻辑哪里不大对,可又说不上来。
八风和尚继续解释道:“你想想,二哥、三哥,至少三哥肯定吃了吧,那他为什么没跟我说?大哥本来就忙,我们就别给他找事了。更何况这事儿真要说破了,岂不是让大哥跟薛律不对付?”
花笑晨心头一凛,连连点头,佩服道:“没想到老八你还粗中有细,心思敏锐啊!”
八风和尚得意一笑,“那是!”
他琢磨了一下,“不过我始终觉得老八这个称呼怪怪的,换一个。”
花笑晨嘿嘿一笑,“要不我叫你四哥?”
“好像也有点问题,算了算了。”一向信奉想不明白就不想的八风和尚从乾坤袋中取出两个玉瓶拍在花笑晨手里,“这是入微境的,这是凝元境的,一起给你吧,反正吃了也没啥用。法器的话,等到了再给你,不然你也不好拿。”
花笑晨连忙拱手道谢。
八风和尚笑着搂住他的肩膀,挑了挑眉,“没事,记得回报就好了。”
……
当天夜里,狄夫人数次想要出门,都被狄仁帕强硬地拦住。
逼不得已,她使出了绝招,曲意逢迎用尽十八般武艺的一刻钟过后,狄仁帕在过度劳累之后空虚地睡下,再也强硬不起来。
没了阻碍的狄夫人等到狄仁帕鼾声大作,穿戴整齐,悄悄走出了房门,然后匆匆去往苏府。
将苏红袖从沉睡中叫醒,她小声地说出一个消息,让睡意昏沉的俏寡妇瞬间精神了起来。
她连忙迈开脚步就要去往狄府,被狄夫人一把拉住,笑着道:“你就这么去啊?”
苏红袖一愣,随着狄夫人的目光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着,这才捂着脸匆匆跑回房间。
狄夫人在身后笑着道:“别急,别急,夜还长着呢。”
苏红袖羞涩一笑,狄夫人先告别回府。
走后门进了狄府,狄夫人悄悄换下衣衫,钻进被窝,偷偷瞅了一眼呼声依旧的狄仁帕,抚了抚饱满的胸脯,松了口气。
约莫一个时辰过后,天色还在将明未明,狄府的门房就耷拉着眼皮跑来禀报,说有客来了。
床笫之欢 第二章
“嗖嗖嗖嗖嗖!!!”
五位飞升角斗场监察者在苏白面前排开落下。
没有第一时间就说话,而是打量苏白。
苏白和贝娅也在看他们。
而周围的大量玩家,则在看苏白和五位监察者。
“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惊动监察者下来?!这么久了,就没出现过啊!”
“一出来,就落到白夜面前,这是咋了?”
“啊这……该不会是这个白夜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吧?!”
“嗯……最好让白夜不要进!不然我真没信心打过他……”
“好奇怪啊!”
“……”
周围有压低的议论声响起。
而此时,五位监察者的心里,也在古怪的议论。
“嗯?我竟然看不到他的信息!”
“好家伙!这小子是有个超高品质的掩藏信息的东西啊!”
“这都是从哪儿来的?我好歹也是到了造化品阶了,竟然连个刚入灵界的小家伙都看不到信息……”
“……”
因为傅清秋送给苏白的东西,这五位品阶在【造化】的监察者,全看不到苏白信息。
之前下来想看看苏白属信的想法,只能作罢。
而苏白……倒是能看到他们的信息!
虽然不是自己的敌人,但苏白还是挺好奇的。
就挑选了其中那株黄草,查看了信息。
【ID:黄某】(灵化界域,飞升角斗场第四监察者)
等级:九劫·LV7
种族:凤和星/草木精怪/日灵草
品阶:造化
职业:小日剑灵
称号:无
灵·生命:87325343(8732万)
灵·灵力:3535131
灵·力量:2657213
灵·体质:2632533
灵·智力:2832123
灵·精神:2813123
灵·物理攻击:34735310
灵·魔法攻击:41382120
床笫之欢 第三章
闻言,几位公主、郡主们配合的露出忧虑神色。
她们中,有的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有的是觉得自己父辈兄弟或许能在其中得到利益而窃喜,有的则是害怕自己锦衣玉食的生活受到影响。
只有临安是真心实意的替胞兄担忧、发愁。
怀庆也是真心实意的担忧和发愁,但不是为了永兴帝,而是从更高层次的大局观出发。
“如果此事传扬出去,诸公会不会逼陛下发罪己诏?”
“也有人会趁机指责,是陛下号召捐款惹来祖宗们震怒。那些不满陛下的文武官员有了攻击陛下的理由。”
“陛下刚登基不久,出了这样的事,对他的威望来说是重大打击。”
她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怀庆看见临安的脸,迅速垮了下去,眉头紧皱,忧心忡忡。。
自从永兴帝上位以来,临安对政事愈发上心,大事小事都要关注。
她当然不是突发事业心,开始渴求权力。
以前元景帝在位,她只需要做一个无忧无虑的金丝雀,对于政事,既没必要也没资格参与。
如今永兴帝登基,天灾人祸宛如疾病,折腾着垂垂老矣的王朝。
身为皇帝的胞兄首当其冲,直面这股压力,如屡薄冰。
初登基时,尚有一腔热血励精图治,如今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新君已露疲态。
尤其是王首辅身染疾病,不能再向以前一样彻夜埋头案牍,皇帝的压力更大了。
作为永兴帝的胞妹,临安当然没法像以前那样没心没肺,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公主。
其实说白了,就是永兴帝不能给她安全感,她会时刻为胞兄烦恼、担忧。
元景帝时期,虽然王朝情况也不
好,国力日渐下滑,但元景帝是个能压住群臣的帝王。
这时,宦官给长公主奉上一杯热茶。
怀庆随手接过,随意抿了一口,然后,敏锐的察觉到宦官眼里闪过疑惑和诧异。
她微微眯了眯眼,没有任何反应的放下茶盏,淡淡道:
“烫了。”
宦官俯首:“奴婢该死。”
怀庆“嗯”了一声,没有责罚的打算,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凝神思考起永镇山河庙的问题。
笃笃……..她敲击一下茶几,金枝玉叶们的叽喳声立刻停止。
“会不会是地动?”她问道。
临安摇头:“根据禁军汇报,他们没有察觉到地动。而宫中同样没有地动发生,只有桑泊。”
桑泊离皇宫很近,离禁军营也很近,如果是地动的话,不可能两边都没丝毫察觉。
临安略作犹豫,附耳怀庆,低声道:
“我听赵玄振说,高祖皇帝的雕像裂了。
“镇国剑不见了。”
怀庆瞳孔微微收缩,脸色严肃的盯着她。
临安的鹅蛋脸也很严肃,用力啄一下脑袋。
这样的话,此事多半与监正有关,除监正外,世上没人能随意支配镇国剑……….监正带走了镇国剑,然后永镇山河庙里,祖宗们牌位全摔了,高祖皇帝雕像皲裂………
当下有什么事,需要让监正动用镇国剑?不,未必是给他自己用,以监正的位格,应该不需要镇国剑………
是许七安?!
怀庆脑海里浮现一张风流好色的脸,深吸一口气,她把那张脸驱逐出脑海。
接着,她以出恭为借口(上厕所),离开偏厅,在宽敞安静垂下黄绸帘子的净房里,摘下腰上的香囊,从香囊里取出地书碎片。
【一:镇国剑丢失,诸位可知详情?】
等了片刻,无人回应。
怀庆皱了皱眉,再次传书:
【一:此事事关重大。】
还是没人回应,这不合常理。
【五:镇国剑丢了?那赶紧找呀。】
终于有人回应了,可惜是一只丽娜。
【五:一号,皇宫发生什么大事了?大奉镇国剑不是封在桑泊吗,说丢就丢?那里是桑泊耶。】
【五:镇国剑也能丢,那你们大奉的皇帝要小心了,贼人能偷走镇国剑,也能偷走他的脑袋。】
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
不值得和她浪费时间,说不清楚…….怀庆无奈的打出:
【此事容后再说。】
重新把地书碎片收好。
……….
御书房里。
皇族成员齐聚一堂,这里汇集了祖孙三代,有永兴帝的叔公历王,有叔父誉王,也有他的兄弟们。
堂内气氛严肃,一位位穿着常服的王爷,眉头紧锁。
“司天监可有回信?”
“监正没有回复。”
众亲王有些失望、愤怒,又无可奈何,即使是元景帝在位之时,监正也对他,对皇族爱答不理。
“镇国剑呢?”
“镇国剑早在半月前,便被监正取走,此事他知会过朕。”
问答声持续了片刻,亲王郡王们不再说话。
“若不是地动,又是什么原因惹的祖宗震怒?早说了不用召唤捐款,会失人心,陛下偏不听本王劝谏,如今祖宗震怒,唉……..”另一位亲王沉声道。
闻言,众亲王、郡王看一眼永兴帝,默然不语。
祖宗牌位全部摔坏,这是性质非常恶劣的事件。
若是一些世家大族里,发生这样的事,家族可能就要被逼着退位让贤了。
一国之君的性质,决定了它无法轻易换人,但即使这样,众皇族看向永兴帝的目光,也充满了责备和埋怨。
认为他不是一个明君。
短暂的沉默后,头发花白的誉王说道:
“此事,会不会与云州那一脉有关?”
众亲王悚然一惊。
自许七安斩先帝风波后,许平峰现世,与他有关的一切,都已暴露在阳光之下。
朝中重要人物,王朝权力核心的一小撮人,如内阁大学士们,又如这群亲王,知道五百年前那一脉蛰伏在云州,意图谋反。
“誉王的意思是,此事涉及到国运之争?”
“那许平峰是监正大弟子,术士与国运息息相关啊……..”
“对高祖皇帝来说,五百年前那一脉,亦是姬氏子孙……..”
永兴帝越听,脸色越难看。